色人阁第四色 明代朱简《图章要论》
发布日期:2025-01-03 17:11 点击次数:176朱简(1570—?)色人阁第四色,明代电刻家。字修能,号畸臣,后更名闻。安徽休宁东说念主。
善诗文,诗宗阴、鲍,秘不示东说念主,而独恣情鱼虫籀迹之学,与那时的有名文东说念主李流芳、赵宦光、陈继儒等互有附和。精研古代篆体。尤精古篆。以赵小东说念主草篆为宗,别立派别,自出一家。电刻稳重笔意,有草篆意趣,善用切刀。印风涩滞苍莽,在那时别树一帜,对后世丁敬的影响很大。
冯梦祯印
印始于商周,盛于汉,沿于晋,首先于六朝,废弛于唐宋,元复变体,亦词曲之于诗,似诗而非诗矣。 印谱自宣和始,后来王顺伯、颜叔夏、晁克一、姜夔、赵子昂、吾子行、杨宗说念、王子弁、叶景修、钱舜举、吴想孟、沈润卿、郎叔宝、朱伯盛,为谱者十数家,谱而谱之,不无遗珠存砾、以鲁为鱼者矣。今上海顾氏以其家所藏铜玉印,暨嘉禾项氏所藏不下四千方,歙东说念主王延年为莽撞出宋元十之二,而以王顺伯、沈润卿等谱合之木刻为《集古印薮》,裒集之功可谓博矣。干系词玉石并陈、真赝不分,岂足为印家董狐耶?
又重之以修能
石饱读文是古今第一篆法,次则峄山碑、诅楚文。商周秦汉款识碑本图章等字,刻诸金石者,庶几古法犹存,须访旧本不雅之。其他传写诸书及近东说念主翻刻新本,全失古法,不及信也。
商周款识内有形象、假借等字,与今真理不同,不深验证不可妄用。
大禹衡岳碑、比干铜盘铭、滕义冢铭、延陵幼子碑、碧落碑、梦英十八体,齐造作之书,不可法。
许氏《说文》为习篆要书,然书画全非汉法,元刻颇佳。今之《说文韵谱》又出近代翻本,内有新增俗字,与汉真理已自舛悖。《说文》而下书,齐后东说念主凿说,不可为据。
丁敬身印
《洪武正韵》正沈韵之失,许氏《说文》正汉字之失。然《正韵》毋庸于唐诗,《说文》毋庸于汉印,其理一也。
《泉志》载历代钱币之文,可考文字之变。
杨用修曰:“梦英好篆书而无古法,其自序云:落笔无滞,纵横得宜,大者缩其势而漏其白,小者均其势而伸其画。此正为病处。”今作印字亦犯此病,惜不令用修一砭之耳。
吾子行曰:“崔子玉写张平子碑多用隶法,分别《说文》,却可入印,全是汉东说念主篆法故也,别有一册乃隶书。”
王弇州先生曰:“夏承碑有四分之篆,皇象天发神谶碑有五分之篆,此即所谓八分书道。”
吾子行曰:“汉有摹印篆色人阁第四色,其法仅仅廉明,与隶重迭。”二语得之矣,故意之,多则减,少则增,已开缪篆之门。而曰:“上字之尾如作下字之头,右字之左如作左字之右。”是何说也?
又曰:“文有空处,悬之最好,不可妄意张开或屈曲,务要填满。”
开之
字有难措手,不服曲填满不行藏拙,一染此习则流为缪篆。与今字印直五十步之间耳。予故曰:“习印当如钟元常学书,张南本画火,须出东说念主头地,若不伦不类,固自下乘,而刻鹄者亦是庸夫之见。
又曰:“表字只用二字为正。近东说念主或并姓氏于上,若作‘某甫’,古虽有此称,系他东说念主好意思己,却不可入印。”按古东说念主字印必有姓,今毋庸姓,亦简省之法,或可从俗,而“氏”字在宋元方有,亦非汉晋六朝法也。
又曰:“款识字不可作印。三代时却又未有印。”又曰:“白文印用崔子玉写张平子碑上字,及汉器并碑盖等字为最。”又曰:“唐用朱文,古法尽废。”又曰:“朱文印或用杂体篆。”按:三代未曾无印,朱文不始于唐,汉器岂非款识?杂体何施朱文?此余所不明者。
程嘉遂印
周公谨曰:“作家苦心,正须识者钦慕,若不钦慕,作亦浪费,不如不作,故不刻者有十:篆不配不刻,器不利不刻,兴不到不刻,力不余不刻,遇俗子不刻,不是识者不刻,强之不刻,求之不专不刻,取意欠安不刻,非明窗净几不刻。此后刻之,则无有不精者矣。”余亦曰:“识者钦慕亦须作家精诣,若不精诣则不可作。故不可刻者四:欠亨文意不可刻,不精篆学不可刻,笔不信心不可刻,刀不信笔不可刻。有不可刻而刻之,则无有不谬者矣。
又曰:“一画失所如壮士折一肱,少量失所如好意思女眇一目。”
沈从先曰:“汉晋图章传至至今,不止钟、礼貌贴。何者?法帖犹藉二东说念主摹仿,非真手迹,若夫图章,悉从古东说念主手出,刀法、章法、字法具在,真足袭藏者也。
又曰:“奇不欲怪,屈身不欲惭愧,古拙不欲作念作。”今东说念主不怪不谓之奇,不惭愧不谓之屈身,不作念作不谓之古拙,学无渊源耳。
又曰:“冯虎、王象之类以形作字,恶甚。”按:古东说念主多用象形,鸟兽、龙虎、东说念主物之类作印,正如今之花押,原无道理,不外防奸伪设耳,岂知其为王象、冯虎邪?存而岂论可也。
杨长倩曰:“承诺不虚则见闻必寡,赏鉴不博则编造必多。纵能开创一家,终堕野狐下乘,是以有志之士。秦玺汉章,不徒见其文,如见其东说念主,或成有疾徐,或兴有浓淡,虽阻止完缺,必洞见其血脉此后已。”
鱼虫鸟兽之文,不经师授,八体六书之辩,精入涓滴,少有伪谬,遗讥识者,自当穷究偏旁,博纵形象,既晓篆法,后论运刀。
执刀须拔山扛鼎之力,运刀若风浪雷电之神。
秦汉若出宋元,亦为编造,盖字未见秦汉以上碑本图章款识者,定是有故,当细推寻,古篆若无,求之汉隶,汉隶再无,则不可作。如以“闇”作“暗”,以“盦”作“庵”,以“鬲”作“窝”之类,齐后东说念主牵强凿说。
先秦以上印,全有字法,故汉晋莫及。然汉晋虽以章夺字,而字尚完。其增损不成字样者,近代印也,不可为法。赵小东说念主曰:“今东说念主不会写篆字,何如有好印?”
摹印家不精石饱读、款识等字,是作诗东说念主不曾见《诗经》、《楚辞》,求其古雅,可得乎哉!
以商周字法入汉印晋章,如以汉魏诗句入唐律,虽不妨取裁,亦要浑融无迹。以唐元篆法入汉晋图章,如以词曲句字入选诗,决不可也。摹古印如拟古诗,形似易而神理难。以臆为古与以拙为巧浅为朴,残骸其刀法而色取于古东说念主,此何异优孟衣冠而寿陵余子之步也。
李阳冰云:“摹印有四:功侔造化,冥受鬼神谓之神;翰墨除外,得奥妙法谓之奇;艺精于一,礼貌方圆谓之工;繁简相参,交代不紊谓之巧。”虽为印说,却是套语。又,篆法云:“点不变谓之布棋;画不变谓之布算;方不变谓之斗;圆不变谓之环。”此却是印中实用语。
张怀瓘云:“古文篆籀,书之祖也,都无节脚,盖欲方而有规、圆不失矩,如东说念主露筋骨乃病也。”
旧书道云:“肥字须要有骨,瘦字须要有肉,字要骨格,肉须裹筋,筋须藏肉,字中有笔,笔中无锋,放意则荒,取妍则拙,行行要有活法,字字条款活泼,留意交代,斗胆落笔,草书尤忌积薪束苇之状。”
临仿古帖,毫发精研,顺手变化,得鱼忘筌。以上齐古东说念主书道,通用于印,则想过半矣。
郑子经云:“偶写一字不成,须于众碑中求之,不可纯粹率干系词就。
印字古东说念主虽有增减假借之义,而今用之,必要正当。
陈眉公先生秘笈云:“碑石冰泐者具在,有趣之士乃专仿刻文刓剥之处,仅成字形,合计古意。范石湖此语为汉隶也,不知今学古印者齐此类,古文也是。
色哥哥得古东说念主印法在博古印,失古东说念主心法在效古印,何者?古印迄今期间浸远,笔意刀法刓剥覆没,已失古东说念主精神心画矣,善摹仿者自当求之骊黄除外。余故曰:出土刓剥铜印如乐府铙歌,若字句模拟则丑矣,又如断圭残璧,自有可宝处。
印先字,字先章,章则具意,字则具笔。刀法者,是以传笔法者也。词讼浑融,无迹可寻,神品也;有笔无刀,好货也;有刀无笔,能品也;词讼除外而有别趣者,逸品也;有刀锋而似锯牙痈股者,外说念也;无刀锋而似铁线墨猪者,庸工也。
吾所谓章法者,如诗之有汉、有魏、有六朝、有三唐,各具篇章,不得雄伟,非书画盘屈、以长配短、以曲对弯之章也;吾所谓刀法者,如笔之有起有伏、有振荡、有缓急,各完笔意,不得孟浪,非砥砺描写、以钝为古、以碎为奇之刀也。
学无渊源、偏旁勉强,篆病也;不知握管、书画形色,笔病也;振荡峭露、轻重失宜,刀病也;专工乏趣、狂放脱形,章病也;心手相乖、因便苟完,意病也。
印有白文、有朱文、有口、有边、有格、有朱白相半、有三朱一白......各有体制,原非率意。
上古印有佩服者,故极小,汉晋官印大不外寸许,私印半之。今所见铜印极小而文圆劲者,先秦以上印也;稍大而文方简者,汉晋印也;渐大而文渐柔弱者,六朝以下印也;大过寸余,而文或盘屈、或奇诡者,定是唐宋元印也。
堂室印始自唐东说念主,地名散号始自宋元,近又有全用古东说念主谚语者,非古法也。
江湖之号,牵累之语,及科第世家技俩入印,唯科第不韵。
使刀如使笔,不易之法也。正锋紧抓,直送缓结,转须带方,折须带圆色人阁第四色,无棱角、无肥壮、无锯牙、无燕尾,刀法尽于此矣。若刻文自小修大、自完修破,如俗所谓飞刀、补刀、救刀,齐刀病也。